2012年10月3日 星期三

2012/10/03 羅奇:美國經濟用錯了藥

把 Stephen Roach 的這篇精彩分析與 "QE3 天使或魔鬼 (二)"  一起看,想必會讓你會心一笑。說穿了,真相就是那些,只是被許多煙霧彈遮住了。

那QE到底該作還是不該作 ? 我個人認為是必要之惡。美國已經不存在最佳解答,只剩比較糟糕,或是很糟糕的解法。



罗奇:美国经济用错了药

2012年10月03日 17:18    
文 / 若离
作者史蒂芬·罗奇(Stephen Roach)系前摩根士丹利亚洲区非执行董事长,目前任耶鲁大学杰克森全球事务研究所(Jackson Institute of Global Affairs)高级研究员。
本文为Project Syndicate专栏文章,经授权转发,中文版属华尔街见闻。

美国经济用错了药。决策者误诊,开出了未经检测的实验用药,这副药方可能带有严重的副作用。

患病的是美国消费者。作为迄今为止全球最庞大的消费群体,他们如今却经受着大萧条以来最畏首畏脚不能消费的折磨。美国新近的消费支出数据差强人意。2012年第二季度通胀调整后个人消费支出下调至1.5%,看来三季度的增幅也将沿着这条微弱残喘的轨迹走下去。

更糟的是,这些数字只是近来延续了过去四年半的老趋势。2008年第一季度至2012年二季度,真实的消费支出平均年化增长率仅有0.7%,这与2007年危机前十年平均年化增长3.6%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样一场病正是旷日持久的资产负债表衰退所致。一代美国消费者都因它而变为丧失经济能力的行尸走肉,这也算一种僵尸。请回想一下日本上世纪90年代的企业僵尸。他们写就了日本历史上第一个失去的十年。现在,与他们同病相怜的美国人在对美国经济书写着同样的史实。

房地产与信用这两大泡沫哺育了十年的过度消费。可以理解,从2007年开始,美国家庭就专注修复那一年泡沫破灭造成的伤害。这意味着偿还债务,积蓄存款,消费需求由此陷入持续萎靡不振的困境。

可对这场病的治疗却让病症更加复杂。尽管一再否认,但美联储正在当作周期性问题医治,发动了货币宽松的全部力量去弥补美联储自认为暂时短缺的总需求。

这种策略背后的逻辑让人费解,不论对美国还是全球经济,它都是令人不安之处。现在可以看到,资产负债表衰退的余震显然持续了将近5年,与周期性问题毫无关系。事实上,修复资产负债表对于美国家庭来说才刚刚开始。2012年8月,美国个人储蓄率只有3.7%,高于2005年时1.5%的历史低点,但与20世纪最后三十年7.5%的平均水平相比减少了一半左右。

此外,积压的债务规模依然庞大。2012年年中,美国家庭负债总水平是可支配收入的113%,较2007年危机前134%的峰值水平下降了21个百分点,仍远高于1970—1999年间75%左右的正常水平。换句话说,美国人在修复资产负债表的道路上要走得的路还漫长得多。这难以体现出,消费需求不过是暂时性暂时性或周期性的短缺问题。

此外,美联储的方法严重受制于所谓的利率零下限。正利率几已无基点可降,于是美联储就转而诉诸信用周期,采取量化手段——向僵尸消费者已经萎陷的静脉中大剂量注入流动性。

为了证明这一疗法合理,美联储还改写了自由裁量货币政策传输机制的脚本。过去,降低贷款成本就可以刺激借贷,但今时不同往日。按美联储所说,“量化宽松”才能起到刺激资产和信用市场的作用。接着,虚高的金融市场会产生财富效应,美联储预计它应该能重振长期沉睡的“动物精神”,让消费者不顾挥之不去的资产负债表吃紧问题,再度倾囊消费。

不仅如此。根据美联储的观点,只要解决了需求问题,美国的企业就会重新开始招聘。那时就大功告成。非常规疗法如魔法一般满足了美联储,可以告慰他们长期忽略对抗失业这一使命。

但美联储的政策算盘把美国引上了错误的道路。实际上,美联储的做法无异于又一次走了老路,目的在于再造一种依赖资产和信用的疯狂消费模式。这正犯了2003—2006年将美国经济推向深渊的错误。

前两轮量化宽松都没有加快美国家庭修复资产负债表的速度。因此,几乎没有理由相信“QE3”会奏效。量化宽松充其量只是一把钝器。它发挥效用的渠道相当曲折,而且可疑。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它几乎完全没有缓解使用杠杆过度和储蓄不足这一对孪生问题。直接以减免债务和增强刺激储蓄为目标的政策至少能解决僵尸消费者的资产负债表问题。当然,这样说会有争议。

此外,量化宽松的副作用很大。不过,在全球经济过于疲弱的情形下,许多人担心通胀高涨并可能今后多年如此。这倒并非我最关注的对象。

与通胀问题相比,全球重要央行有意向资产市场注入巨量过剩流动性才让人不安得多。停滞不前的实体经济远远无法吸收这些流动性。愿意这样做的不仅美联储,还有欧洲央行、英格兰银行和日本银行。这么做会动摇央行的地位,失去对金融市场的控制力。在地区金融不稳定此起彼伏的世界,事实可以证明,这些央行的行为在整个环境发展中最有破坏性。

发展中国家正在竭力抵制上述重要央行的鲁莽招数。新兴经济体的领导人担心商品市场的溢出效应、汇率扭曲以及干扰他们自身专注金融稳定的资本流动。所谓的发达国家采取量化宽松,激发了流向发展中国家的跨境资本流。尽管难以追踪这些资本流,但这些领导人的担忧绝非空穴来风。流动性注入了零利率的发达国家,会让渴望回报的投资者急于在其他地方寻找增加回报的的机会。

近年来,全球经济经历了一个又一个危机,药方本身也成了疾病的一部分。在零利率和量化宽松的时代,危机后的严峻现实令宏观经济政策失去正常判断。未经检测的药方错误地用在小病小痛上,病人的沉疴大患继续未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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